清晨的操场镀着一层金边，礼仪操方阵正在反复练习迎宾礼。我第无数次抬起手臂，腕骨被阳光晒得发烫。掌心必须精确倾斜四十五度，五指并拢如舒展的玉兰，这个动作让我的肩胛骨持续泛着酸疼。

最初觉得礼仪操不过是刻意的姿态表演。直到某次训练中途下雨，总教官依然要求我们保持标准站姿。雨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时，忽然想起《礼记》中"礼者，天地之序也"的句子。当发梢的水珠坠入锁骨凹陷处，我竟在颤抖中触摸到某种庄严的轮廓。

展示那天，雁阵般的队伍掠过红毯。三十双手臂同时划出相同的弧线，衣料摩擦声像春风掠过竹林。某个瞬间忽然懂得，那些被汗水浸透的仪态训练，不是为了把身体装进模具，而是让骨血里长出端方温润的根系。

如今经过教学楼仪容镜，总会不自觉地收颌挺背。礼仪早已不是操场上特定的程式，而是流动在方寸之间的呼吸。